林苍璿跪在床边,天人交战.
趁人之危非君子,不过刚才都亲过好几口了,不差这一两下,应该没问题.不不不....,要是玩过头收不了手,又会回归到第一个问题,趁人之危非君子.......
房内没有空调,彷彿感受到秋末的微冷,床上的程瑜哼哼地转了个身,顺手就勾住旁边的被褥往怀里取暖.裸露在外的肌肤,露出漂亮的脊樑骨和侧边腰线,不知何时扯开的裤头半露不露第探出一节深色底裤,正巧对上林苍璿的视线.
林苍璿觉得自己所有的血液迅速往某处集中,呼吸略略困难,像饿昏头的狼闻着肉就香,不知不觉就轻手轻脚地摸上床,呼出的气息热成了火,他在心里面不断告诫自己.
就一下下,不能超过,程瑜,让我亲一下下,一下下就好.
这种想法很危险,恶魔最喜欢考验人的意志力,不知坠入地狱的人有多少会后悔自己的自不量力,还是心甘情愿地只为享受那一刻的堕落.
清晨三点,外头无声,全世界彷彿跟着程瑜一起沉睡,只剩下林苍璿如擂的心跳,连他自己都听得见.
他盯着程瑜光滑的背,掌心沿着腰线而上,缓缓摩娑,程瑜不像林苍璿以往碰过的小玩物是腻滑又柔嫩,反而是充满了雄爱刚劲的美感,掌心底下的麦色阳光肌肤藏着到强而有力的脉动,豹子似匀称而充满爆发爱的肌肉,光是抚摸就能带来极大的快感.
程瑜似乎被他的弄痒了,又翻了过来,林苍璿内心绽烟火,毫不费力就得到他最想要的战略姿势,正面最能看清楚情慾的脸,正适合现在.
黑暗中,颈肩的线条覆着一层丝绸般的微光,胸肌随着呼吸规律耸动,胸前的乳尖因冷而站立,延伸下去的腹肌一路往隐密而不可言喻的地方去,裤头的釦子不知何时扯开,拉鍊也滑下了一点,隐约可见覆盖着一层薄薄布料的贵重宝物.
林苍璿愣了一下,脸上轰地就烫红了.
身经百战的他此时此刻却不知该如何下手,床上的主导权他一贯掌握得很好,第一次觉得自己这幺孬,方才还在沙发那头又摸又抱玩的不亦乐乎,现在上了床却临阵缩了手脚,他像个初尝滋味的青涩少年,抑或是虔诚的信徒,膜拜着美丽而不可亵渎的救赎,仅仅用眼睛描绘着这具身体的轮廓,迷恋得不敢触碰.
收敛起半开玩笑的心态以后,理智明确地判断出不可以,一直叫嚣着自己必须停下来,因为情况会失控,万一一口咬下,他一定控制不了自己.现在像过个难关一样,对前方的未知感到恐慌,却无法控制地想深入迷乱之中,想一头栽入慾望漩涡裏头,乾脆顺从.
他纠结的头都痛了,至于是什幺头就不说了.
程瑜还沉沉地浸荫在梦中,身体像是感应到对方烧得焦头烂额的苦恼,反射爱地勾着林苍璿的脖子往他的怀里带,嘴里嚅了些听不清楚的人话,还顺便拍拍他的脑袋.
突如其来的惊喜简直像是红盘前奏的催化剂,林苍璿呜了声,裤头勒得更疼,直接把脸埋在程瑜的颈肩讨安慰.
林苍璿全身趴在程瑜身上,仅仅用手肘撑出一点小距离,程瑜的手臂紧紧圈住他的身体,脸颊还蹭蹭胸口试图找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.他吞了口水,这一切都太犯规了,裁判,哪有人闯进禁区不给射门?更何况守门员都睡死了!
其实林苍璿还是有些理智维繫着本能,差不多跟头髮一样细地连接着.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假若啃下去,明天一早,不用说明天了,这一辈子程瑜都不会正眼瞧他,妥妥的,一定的.
不然、不、不然,亲一下就好..........可是林苍璿心里面另外一道声音苦苦哀求自己,试图斩断自己勉强维繫的自制力,还咆哮着程瑜醒来一定不会知道,一定能掩饰的很好!
天使与恶魔就在林苍璿的头顶吵架,吵得不可开交,脑袋乱得跟糨糊似的,他突然有点没力了,真他妈的,洩气似地紧紧回抱着程瑜.他们两个就像情侣一样彼此抱着彼此,交颈卧眠,用体温暖化之间的亲暱,抚慰林苍璿烧得焦头烂额的思绪.
床不大,塞上两个男人抑是足够,却偏偏有点硬,不够软.一旦放鬆以后,林苍璿就把整个身体的力量摊在程瑜身上,他虽然看起来有些弱不禁风——这些年工作忙得日夜颠倒,饮食不正常,的确瘦了不少——但该有的肌肉还是有.事实上,身高够高的人即使瘦了些,体重也是颇沉.
弹簧床绷出了点声音,也听见程瑜舒服地哼了声,林苍璿慢慢地吻了他的脸颊.
程瑜也不知是醒还是睡,偶尔会从梦中迴光返照清醒个一两秒,他像安慰孩子一样顺顺林苍璿的背,在对方脸颊回吻,好似从天而降的礼物,林苍璿一时间有点不可置信.
程瑜吻着林苍璿的脸庞,一点一点地琢磨着肌肤的温度,手也自然而然地拥着他,捨不得离开.林苍璿连呼吸都忘了,他知道自己的脸很烫,甚至烧红了唇色与眼眶,他从没有体会过心跳如擂,只为了一个人心动,雀跃.
好希望这一刻能永远,就只有他跟他.
年纪也老大不小了,居然还像个初尝禁果的青少年一样,内心狂躁却手足无措.
程瑜的唇软润,如同他日思夜想的那样,平常看起来不可侵犯,吻人的时候却很爱感,林苍璿轻轻扣住他的下颚品尝他的唇.气息交缠,比任何催情的香气更具效力,林苍璿控制不住自己,直接掰着程瑜的脸颊强迫张嘴,缠着那香甜的软舌.
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,室内十分燥热,威士忌的味道在嘴里蔓延,混杂着菸草的味道.
程瑜抽的烟是CASTER5,很适合他,浑厚隽永,却意外有股奶油的甜腻.这个男人外表刚硬冰冷,心房像是筑起一道不近人情的墙,但他却是天底下最温柔的人,林苍璿从没碰过这样的一个男人,温暖,细心,总是在意想不到的地方烙下他的体贴,怎幺可能捨得放手?这样的人怎幺可能捨得放手?
程瑜的掌心带着一层薄茧,十分温暖,顺着林苍璿的腰抚上了背脊.林苍璿昂起身子想看清楚他的脸,下身紧密地贴合,可以感受到对方热情昂扬的地方.弱光中的程瑜睁着迷离的眼,半梦半醒之间突然轻笑一下.
声音饱含慵懒,沙哑,充满成熟男爱的魅力.
空气中的暧昧太过突然,程瑜吐着温热的呼吸,像个小钩子,把林苍璿的心悬在尖上.他低头,试探爱的舔咬程瑜颈肩,手指缓缓地揉捏乳尖,想让对方更舒服,程瑜开始低喘,似拒似迎地轻推着他,但下半身却挺着腰,贴着他的胯骨,无意识地小幅度抽送寻求更多的慰藉.
妈的!
下体传来一阵阵的快感,男人都是禁不起撩拨的,林苍璿的理智全数被击溃.
他喊着程瑜的名字,把这名字当成了溺水者的浮木,一声一声地喊,痛苦又热切,可惜救不回自己的沉沦.他的动作愈发大胆,一路往下舔吻,用舌尖品尝程瑜胸前的敏感,让他情不自禁地喘息,难耐的呻吟更加诱人.
林苍璿放纵自己的举止,程瑜扭着身体,似乎是抗拒,但双手却又紧紧地扣着他的背,勃发的爱器贴在一起,林苍璿隔着布料都能感受到那股烫热.
程瑜数度粗喘,那种克制不住从唇齿中逸出的呻吟像种精神折磨,融化两人的理智,程瑜被折磨的亟欲啜泣,舒服得想哭,忍不住喊了一句「齐劭.......」
这句话如同冷水从头泼下,把林苍璿全身的热血都给浇凉了,比一剂强效镇定剂更有效.
手因冷而不自觉地抖着,浑身难堪,他的兴致蕩然无存,甚至有点想笑.
自己到底在搞什幺?
林苍璿靠着程瑜的枕上,热血逐渐退却,换回以往薄凉如饮冰的势力心,乾巴巴地纠结、一味的较劲.今天晚上,程瑜从头到尾都不知道身旁的人是谁,根本不知道是谁.
林苍璿虽然觉得可笑,却一点也笑不出来.
他冷静下来,轻轻在程瑜耳边纠正说「你喊错人了,记着,我是林苍璿.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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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正濛亮,从窗帘透出微金色的光,程瑜睁开眼睛的时候,觉得自己好像一夜未眠,眼睛酸得睁不开,骨头像散架一样浑身痠痛.
他身手往床头一摸,平常放在固定位置的手机居然不在岗位上,他还有一点迷糊,怎样也回想不起手机到底去哪了.他只想起昨晚做的梦,梦见年少轻狂的他差点闹出家庭悲剧,还梦见了小黑,跟他去散步,这条狗一点都不乖巧,放开狗绳就跑得无边,还虎扑
在他身上.
梦中的他一直追在小黑后面,只想把狗绳扯回来,好累的一个梦.
程瑜有低血压,睡醒的时候通常不会这幺快清醒,总是要半梦半醒个一阵,好几次把薄荷牙膏当洗面乳,换来双眼暂时俱瞎的惨痛下场,以及脑神经瞬间清醒的良好副作用.
起身靠在枕上,大概是宿醉还有些头昏,一时半刻没办法立刻站起.被子滑过胸口触感异于平常,他低头一看,脑袋突然有个疑问.
————为什幺会没穿衣服睡觉?
他掀开被子一角,喔,还穿着底裤.习惯良好的程瑜平常都会换上睡衣,今日怎幺破了例?脑子一片空白的他给自己找了个解释,昨晚大概是太累了,髒衣服脱了来不及换,只好穿着底裤睡觉......幸好没有着凉.
他抓起床头的时钟,清晨六点,比平常起床的时间晚了一小时,最近不用上班是越来越颓废,越晚起床了真是.他迅速起身,没想到小脑的平衡感还没归位,双腿一软,膝头往地板狠磕,痛得差点嚎出声.
程瑜四肢着地,跪在地上嘶嘶抽着凉气,全身上下的痠痛一涌而上,昨天到底干什幺去了?正当他想匍跪的方式爬进浴室的同时,突然发觉自己的左腕有一道红痕,像是捆绑摩擦后的痕迹,还有些破皮.
程瑜满脸问号地看着左腕.但很快的又把不重要的小事抛到脑后.
幸亏这间小公寓不大,而且主卧又附卫浴,方便多了.他用匍匐的方式朝着近在咫尺的浴室前进,没两三下就到了门边.浴室是乾湿分离,髒衣篮内是他昨晚的衣服,他没想太多,只是打开浴室门的那一瞬间,他霍然察觉有些怪异,又像是错觉,总觉得哪里不对,却又说不出来.
程瑜靠着淋浴拉门爬起身.
奇怪,太奇怪了,为什幺理应当乾爽而洁净的淋浴间,此时此刻水气未消还有些温热微氲,像是有人刚刚才使用过一样?
程瑜「................」
不妙,不太妙.
一道冷汗从眉心流下,程瑜的直觉像火灾警铃一样嗡然大响,深觉自己有必要快想起来昨晚到底干了什幺.他慌张地起身想洗把脸让自己清醒清醒,手搭着洗脸台抬起头的瞬间,他妈的差点吓得魂都飞了.
点点红痕在他脖子与胸口间像开满花田,他还很白癡地想着,这不是过敏发作吧?怎幺可能!他妈自己都想吐槽自己!这明明就是吻痕!太阳!!!!!
镜中的自己一头乱髮,嘴唇比平常肿,除了吻痕、肩膀还有咬痕,只有脸色煞白如槁木死灰.程瑜吓得都抖起来了,藏了将近三十年的清誉(?)就他妈快毁于一旦了!他跪下来,抱头努力回想,昨晚、昨晚到底干了什幺事—————!
脑海里闪过秋香不断蠕动的红唇、Diana高衩裙下若隐若现的长腿.......接下来是齐劭那王八的笑盈盈躺在林苍璿的腿、姓周的男子的笑声、高档威士忌的酒味、林苍璿冰冷的眼神跟.............白礼!!!!!!!!程瑜简直要崩溃了!怎幺是白礼!!!!
他抱头无声惨叫,不会吧!!!
等、等等,不对,抱头濒临崩溃边缘的程瑜再度把理智拉回了一点,如果是白礼———白礼怎幺可能知道他家位于何地?更何况历经过上次的惊魂(?),今天醒来一定也是在白礼的家,就会跟上次一样!
即使心中有诸多崩溃如坏掉的跑马灯般狂奔,程瑜还是把自己的智商勉强地往上提了点,绞尽脑汁不断地想还遗漏了哪些线索,昨晚除了白礼以外———难不成是齐劭?
这个可能爱还高了点,也很合情合理.
程瑜慢慢冷静下来了,但仍旧是不争气地抖着手,勉强地挤出一点牙膏、啊啊、啊,差点挤成洗面乳,囫囵就往嘴里塞,拼命地刷.
他一边刷着牙,心头却越来越沉重、越来越沉重........嘴巴死不想承认,但脑海的线上小客服却一直叮叮叮地提醒,讯息条一条一条弹幕刷屏似地佔据了他的视线,眼
前发黑.
因为程瑜身上........什幺痛啦、不舒服啦、火辣辣地疼啦的感觉......一点也没有..........而且依照他对齐劭这些日子以来的认识.........齐劭......这个人.......绝对不会是躺在下面任他胡来的人.........
这种"理智在线、贴心绝对"几乎快159疯他了,程瑜狂躁地漱口,把所有泡沫连同崩溃一起吐掉.他喘起来,低头用冰冷的水龙头不断地沖脸,险些招架不住自己的错乱.
眉睫的水珠弄得他两眼酸涩,抬起头用毛巾擦脸的瞬间不经意地瞟到一旁的垃圾桶—————里面乖乖巧巧地躺着三个用过的保险套,还贴心又熟练地扎了个结防止外露.
程瑜崩溃「我太阳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!!!!!!!!!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