摘要：
她想过他离开的理由,千千百百种.或许,他不再贪恋她夜里提着的那盏灯火.而她也再没机会,为他点燃那盏灯.思及此,又是一声怨歎.「不好了!」本就心情不佳,这会儿门外丫鬟浮躁,穆凌月十分... 她想过他离开的理由,千千百百种.
或许,他不再贪恋她夜里提着的那盏灯火.
而她也再没机会,为他点燃那盏灯.
思及此,又是一声怨歎.
「不好了!」
本就心情不佳,这会儿门外丫鬟浮躁,穆凌月十分不悦的颦起柳眉.「何事须得如此喧闹?」
「不好啦二小姐!」丫鬟冲进穆凌月闺房,脸色难看道:「是赤雪大将军!将军他……殁了!」
「哐啷!」
穆凌月颤着双手,就连原本端在手里的茶杯碎了一地也浑然不觉.
「皓、皓月……」她倏地起身,跌跌撞撞地来到门口,才压抑着心底的荫寒,颤声令道:「还不去备车?去将军府,快!」
「是的,二小姐.」
此刻,她完全不敢想像皓月该是如何哀恸!从小,她就最爱在嘴上挂着她那个弟弟,宝贝的不行,现在……宋倾雪战死沙场,将军府心心念念、好不容易盼来的,唯一的嫡子就这幺没了!
「赤雪大将军如何死的?」穆凌月的脑子稍微清明了些,转头询问丫鬟.
丫鬟哭丧着脸,回答:「据闻太子殿下私自出兵,害得我军差点儿全军覆没……将、将军他赶到战场,力挽狂澜,虽是救回了太子殿下及众将士,但是、但是……」
说到最后,丫鬟哽咽落泪,再也说不下去.
赤雪大将军是他们赤南的守护神,是赤南的神话,可如今……他竟死的如此冤枉,虽说战死沙场,可这真的算是死得其所吗?
他们太替将军不值了!
「太子实在是太愚蠢了!第一次带兵,分明啥也不懂,干什幺非得私自出兵?依奴婢看呀,他是抢功抢疯了,哼!」丫鬟气愤难平.
「住口!东宫岂是你我能非议的?是不是嫌妳颈上顶着颗头太碍事了?」穆凌月蹙眉.
「二小姐恕罪,奴婢不敢了.」丫鬟吓得一个激灵,连忙低下头去,不再言语.
穆凌月烦躁揉眉,头一次觉得去将军府的路程那幺遥远.
好不容易到达将军府,穆凌月迅速来到宋皓月的院落,就见她一人坐在棵高大的树上眺望北方,时不时晃动双腿,身子看起来摇摇欲坠,令人不禁冒把冷汗.
「皓月!」穆凌月由下而上的喊.
「嗯?是凌月呀.」宋皓月低头一看,挑眉笑了笑.
见她平淡自若,没有想像中的死去活来,穆凌月心里悄悄鬆了口气.她吁出口气,就说:「爬那幺高多危险,下来.」
「呦,还管到我家来了.」宋皓月觉得好笑,虽然嘴上吐槽着,却是依言下来.
「嘿咻!」她拍了拍沾染木屑的掌心和罗裙,边笑着问:「怎幺有空来找我?」
「妳……」瞅她这反应,穆凌月开始怀疑,宋皓月到底知不知晓她弟弟战死的消息?
「喔,我知道了!」宋皓月故作恍然大悟貌,「妳也是来安慰我的?」
她知道,她不可能不知道.
「皓月,妳……没事吗?」穆凌月不确定的问.
「还好吧.」宋皓月耸肩,「宋家的男儿世世代代都是带兵打仗的,这点心理準备早该有的.」
穆凌月本想夸她看得透彻,可突然,她注意到皓月微红的眼角.
也是了,不管多早做準备,当事实发生时,前面的一切就像是无用功,全都功亏一篑.
皓月的个爱就是这样,在外人面前总是活力四射、无忧无虑的,可又有谁知道在多少个夜里,她也会暗自抹泪、伤心欲绝.
「皓月.」穆凌月面色清淡,上前给好友一个厚实的拥抱.「现无旁人,妳不必在意别人的眼光,也不用担心妳爹娘烦忧,哭吧.」
最后那两个字就像是命令似的,宋皓月听罢眼泪也掉了.
「凌月,他还年轻……」宋皓月哽咽.
更心疼的是,她本该是个无忧无虑的千金小姐……但她不能说,这个秘密只有宋家的几人知道.如今倾雪死了,这个秘密只能继续守着,最后带进墓里.
「他不该死!」说到最后,宋皓月泣不成声.所有姐妹里,就她俩感情最好,小时候经常玩在一起,甚至她会拖着她一起闯祸、一起挨罚……
但是现在,什幺都没有了.
「为什幺是他……为什幺……」宋皓月低声哀嚎,似是在问穆凌月,又像是在问自己.
「……」穆凌月一言不发,只是抱着她,轻抚她的背.
她心里突然害怕起来,幽黎……叶飞阁是东青太子,会不会哪天,他也会为家国亡去?又或者死在政权争斗下?
要是死了,就没什幺好说了.
她不想……不想等他死了,才后悔自己什幺都没有告诉他!就算他拒绝她,她也要亲口告诉他,她的心意!
穆凌月自此升起一股决心,她要抵抗他们的宿命!
***
时过境迁,赤南人民再也见不到那个
叱咤风云的赤雪大将军,太子亦是在受了一年的罪罚后,回到皇宫,继续做他的太子.
他回来后不久,赤城就发生了极大的变化.
宫飞絮与杜家联姻,跟随杜家的一派众臣,直接归入太子麾下.不仅如此,自打太子回宫,二皇子便再也坐不住,赤城明面上一如既往地和平,暗地里早就波涛汹涌,不再平静.
「月儿呀,妳看看这个李公子,文采卓越,品行端正,五官俊逸,家世雄厚.」穆老爷坐在主位上,朗笑着问:「妳觉得如何?」
穆凌月的表情隐于茶杯,旁人看不清楚,她听了父亲的话后,良久才放下茶杯道:「甚好.」
「哈哈哈,好!」穆老爷大掌一挥,「快去,通知李尚书本官要见他!」
「是.」
无形中,穆凌月的婚事就被定下了.
她低垂着眸,不发表任何感想,因为她知道,她今天就算有一百个不愿意,这门婚事也早已经订下,他们不是在问她的意见,而是告知.
身处官家,婚姻大事从来就不是握在自己手里,或许在某天下朝后,不过就两个官老爷在闲谈几句,隔天她就要披着红盖头出嫁了.
不过,随他们捣鼓去吧.
穆凌月唇角微扬,无人发现她逐渐坚定的目光.
「找到没?」
回房后,穆凌月找来自己的心腹丫鬟询问.
「是的,二小姐.」丫鬟恭敬地施了一礼,「就在前不久,东青皇帝驾崩,二皇子即位,叶太子被封为逍遥王,创建了天祁商会,做回原本的生意.只是天祁商会初建,杂事尚多,如今叶太子还在东青,处理商会的事.」
「很好!」穆凌月双眼放光,从木盒里掏出一张卖身契和几银两,就递给那丫鬟:「按照约定,这是妳的卖身契和银两,待我大婚,妳便是自由之身.
」
「多谢二小姐!」丫鬟跪地磕头,连番道谢.
待丫鬟退下,穆凌月深吸一口气,心里是紧张、是明朗.
叶飞阁不再是太子,他真的嚮往平凡!
她要去找他!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