摘要：
结束这顿五味杂陈的晚餐,任梁问我还想不想去哪里.我犹豫了许久,其实我已经有点累了,这几天总是彻夜难眠,加上刚才那段对话,我感觉自己已然心力交瘁.但我怕任梁担心,也怕他多想.我从没打... 结束这顿五味杂陈的晚餐,任梁问我还想不想去哪里.
我犹豫了许久,其实我已经有点累了,这几天总是彻夜难眠,加上刚才那段对话,我感觉自己已然心力交瘁.
但我怕任梁担心,也怕他多想.
我从没打算159迫他要这幺快向我倾诉一切,我知道他花了很大的力气才终于克服过去的荫影,儘管我对那片荫霾一无所知.我不想让他发觉我的不安和疲倦.
于是我微笑,努力打起精神,「那就去看电影吧?你会不会觉得太无聊啊?」
任梁牵起我的手,近乎宠溺地对我说:「不会.」
这一瞬的我是幸福的,也许这样就够了,不需要知道任何事.就像我自己亲口对任梁说的那样,比起了解他的悲伤,我更应该试着让他感到快乐.
我们徒步来到电影院,我对电影没什幺涉猎,直接交给任梁选择.然而,排队买票时,他不断反覆向我确认:「妳真的要把选择权交给我?」
「怎幺了?」我困惑,「难道你想选恐怖片?没事,ＯＫ呀,我敢看.」
任梁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,「才不是.只是,我选的片子,妳肯定不懂得欣赏.」
我瞪大眼睛,简直不敢置信,「你说什幺?再说一遍!」
「没什幺.」他摆摆手,「妳不后悔就好了,千万别看到睡着了.」
「……这位先生,」我高举右手,作势要抡他一拳,「你是不是在拐着弯骂我没文化?」
「这可是妳自己说的,不关我的事.」他揶揄,一把勾住我的手,顺势把我的右手也收进他的臂弯.
我还想跟他吵,队伍已经轮到我们了.
到柜檯前,任梁又向我问一次:「现在要买票了.妳真的要看我选的片子?」
我哪管他要看什幺,只觉得自尊不能这样受到践踏,直接回答:「看!」
但当我走入影厅,发现整个影厅里只有我、任梁和零星几个观众时,我就有种不妙的预感.
果然,电影开始播放时,我承认自己后悔了.
枯燥、无聊、莫名其妙的对话,任梁还真的选了一部文艺片……我一幕都看不懂,才开播不到半小时,我就已经受不了了.
我隐隐感觉到坐在我旁边的任梁正在偷笑.我转头狠狠瞪他一眼,「你故意的吧?」
他装傻,靠在我耳畔说:「这部片得了很多国际奖项,艺术评价极高.」
我感觉自己的自尊心再次受到打击,只好挪了挪姿势,正襟危坐,假装看得津津有味.
任梁看我这个样子,只是一脸无奈地笑着,过了半晌便开始认真看电影,暂时没和我搭话.
然而,我却越看越茫然,而且感觉到一股强烈的睡意袭来……影厅里的空调舒适至极,这部片的节奏极慢且色调灰暗,我感到自己眼皮越来越沉……
在我坠入梦乡前,我隐约知道自己要睡着了,忍不住在心里对自己说:「孙妍然,妳就是个没文化的人,承认吧!」
然后我就陷入半梦半醒的状态了.
意识模糊间,我感觉任梁摩娑我的脸颊,我很想睁开眼睛,但实在太睏了,完全提不起劲来.
他的触碰如此温柔,如此接近.
梦境的倒影,彷彿随着他的触碰而泛起圈圈涟漪……
「妍然?」他的声音近在耳畔.
忽然,时空彷彿开始倒退,退回到我与任梁分别的那一个午后,我躺在他家的沙发上,感觉到他覆在我的耳畔,悲伤而温柔地对我说——
「……孙妍然.妳,是孙妍然.妳……只是孙妍然.」
然后,突然回到这一瞬.
「我爱妳.」他说.
我的梦境像是随着这句话而震了一下,意识也一点一点地恢复过来,我缓缓地睁开双眼……
「可是,有时候我也会感到混乱……这份爱,真如我所想得那幺纯粹吗?」
四目相交.戛然而止.
桃花沾上雨露,娇嫩却悲伤.
为什幺要哭呢?
为什幺爱我这件事,会令你如此伤感呢?
我装作什幺也没看见,重新闭上双眼.
※※※
在那天以后,我和任梁的相处与平时没有任何不同,我也下意识地装做什幺都不知道,甚至连夜深人静的时候,也会克制自己不要回想起这件事.
睡前,任梁照常拨了通电话给我.
我的手机关了静音,睡在旁边的罗珍没听见
.
我拿起水瓶,假装要出去装水,实际上却是跑到房间外接电话.
「喂?」我出声,忍不住微笑.
「嗯.」任梁应了一声.
「任梁,晚安.」
「妍然,我明天……」他语气带着犹豫.
我有点疑惑,「怎幺了?
」
通常他和我互道晚安后就会结束这通电话,今天却格外反常.我感觉得出来他想对我说什幺,可是打住了.
「没什幺,只是我明天……学校有点忙,妳可能会联络不上我.」
我茫然地回应:「哦……我知道了.」
就只是这样的叮嘱,他为什幺要欲言又止呢?
「晚安,妍然.」
「……晚安.」
直到挂断电话,我都还有种一头雾水的感觉.
隔天,我明显感到不对劲.
早上起床时,我习惯爱地传讯息向任梁道早安,但直到下午他都没有回覆,甚至没有已读.
事实上我并不是特别在乎这种事的人,只是因为任梁通常讯息都回得很快,今天却突然反常,令我有点挂心.
不过一想到他昨天说过今天会有点忙、可能联络不上,我就立刻认为只是自己多心了,忍不住在心里数落自己——我是什幺时候患上疑心病了?
后来,我到学校準备去上课时,恰好经过任梁上课的教室.我站在外头,留心地看了一下,找不到他的人影.
也许是看我在教室外逡巡太久,一个同学向我搭话:「同学,妳怎幺了吗?」
我转头,立刻认出他就是之前替我送饮料给任梁的人.
他也认出我了,惊讶地说:「欸,妳就是那个追人的女生!」
不好意思,我已经是他女朋友了.我本来想这样帅气地回应,结果他根本没给我说话的机会.
「如果妳要找任梁的话,刚刚上
课点名时,助教有说他今天请假.」
请假?我惊讶地睁大眼睛,「为什幺?」
任梁昨天在电话里分明就说是要忙学校的事,但今天却没来学校?这让我着实吃了一惊.
「不知道耶,就只知道他没来.」
「喔,好,谢谢你……」
毫无预警地请假,难道他生病了?那他
一个人在租屋处还好吗?会不会昏倒了都没人发现啊……
我愈想愈担忧,忍不住拿出手机拨电话给他.
手机关机.
我既困惑又不安.任梁到底发生什幺事了?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