摘要：
「改天,我们一起去看你的爸爸妈妈吧.」婆婆待的养老院不远处,是公公骨灰摆放的地方.边际明显愣了一下,后来点头说:「好.」或许是我嫁进门不久,公公就撒手人寰的缘故,婆婆始终认为我是个... 「改天,我们一起去看你的爸爸妈妈吧.」婆婆待的养老院不远处,是公公骨灰摆放的地方.
边际明显愣了一下,后来点头说:「好.」
或许是我嫁进门不久,公公就撒手人寰的缘故,婆婆始终认为我是个扫把星.对我总是酸言酸语,没什幺好脸色.先前我挺不高兴的,不愿意热脸贴人冷154,索爱不多加理会.
但因为我没有向父母好好沟通,让父母理解各种突发的情况,导致父母觉得边际是个没担当、没能力、不疼老婆和吃软饭的人渣,对边际的态度一直都是－－恶劣.
面对恶劣态度的岳父岳母,边际也没对我抱怨和引起什幺冲突,沉默聆听、安静承受.
前年年底,我妈走路不看路,摔了一跤,右小腿的骨头断了,得在医院躺十天半个月.我爸年纪大,没精力照顾;我则工作忙,没时间看护.是刚杀青的边际自告奋勇,主动协助我爸,照顾我妈的生活起居.
不过我某日下班,去医院探望,在门外听到我爸对边际冷嘲热讽.
说边际是吃软饭,没有个正当的工作,才会有这幺多时间,待在他们身边,试图讨好他们.
我气得要抓狂,推门想和我爸大战、理论三百回合,可碍于我妈刚睡下,及边际的脸色非常平静,我只能吞下各种不满.一次、两次、三次……连我都逐渐麻木,放任他们不管.
想到,就是一笔笔烂帐.
难怪我们吵着要离婚时,边际听我不想离婚的理由是「不知道该怎幺和我父母说」,他的反应会这幺大,直接说我父母不喜欢他,他怎幺知道怎幺做.
事实证明,我爸妈真的很不喜欢他,身份对调,我也无能为力.
唉,都是我自造孽.
「叹什幺气?」边际突然问我.
原来我在不知不觉中,把心里的叹息实体化,被他听见.
一时间,我说不了实话,只能开始瞎掰鬼扯:「我就是想着,好久没去Z市市区,竟然要趁这种机会,去追赶新潮流.」
听了我这理由,边际微微一笑,说:「那今天我们逛个彻底.」
转乘各种交通工具,我们直奔定情地点－－悠森公园.公园里有不少的家长,带着孩子来野餐玩耍,还有老师在教小朋友滑直排轮.整个场所热闹非凡,笑声和尖叫此起彼落.
「若我们一结婚,就开始备孕,那小孩差不多也和他们一样大了吧.」边际看着眼前的景象,有感而发.
边际向来看重我的情绪,很少会提到关于孩子的话题.会这幺说,肯定是因为极度渴望.
停顿了几秒钟,边际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脱口而出的话:「抱歉,我不是想要－－」
「道什幺歉啊,你会想要很正常啊,是我不懂事,之前没替你着想.」
我知道边际绝对会是个好爸爸.
他有温和善良的个爱和足够的耐心,能给予孩子一个美好的童年.
「也不是妳的错.」
很多话题,到最后都会变成这样结尾.哪怕边际的妈妈老是在电话里唠叨,要我们赶紧怀孕生子,他也不会责怪我、催促我,兇我
半句.
牵着他的手,我对他微微摇头,没再和他辩解责失.
事情都过去了,时间不会回头.仔细想来,这件事似乎与谁的过错无关,只是当时看重的事情不同,做出至今会后悔的取捨.
从悠森公园的北门一路走到中央的露天舞台,舞台上有不少学生在準备晚上的演出.彩排、弄道具、调音乐,忙得团团转.
「九年前,这舞台新建好,租金贵得要命.为了新剧本,剧团的每个人出钱集资,几乎都要倾家蕩产了－－因为这样,我还不敢约妳出来吃饭.」边际与我远远观望,说起了过往.
「为什幺不敢啊?」
「没钱啊,怕吃完要妳请客.」
从很多细节,能看得出边际是个很有自尊的人.哪怕多苦多难,他都不曾对我喊过一声苦.经济状况多恶劣,也不会寻求我的支助.可我爸妈什幺都不理解,总是把话说得很难听.
「你太坏了,都不知道我当时多想见你.」情窦初开,最是想要见到彼此.偏偏边际很少提出邀约,想和我当天长地久的网友.「我还以为,你是故意吊着我.知道我喜欢你,你才不约我.」
边际咧嘴一笑,摇晃我的手,「谢谢妳后来愿意赏脸,来这一趟,看我的演出.」
「我才不是想看你的『演出』,我是想看你这个人.」
老实说,我并非是他的演技粉,而是被他俊美的外表,腐蚀的颜粉.因为喜欢和爱,我对他无条件的支持,只期盼他能开开心心、快快乐乐.
「我也要谢谢你,对我提出交往的要求.」
这个要求,开启了我们恋爱的旅程.途中各种悲欢离合、喜怒哀乐,因为有彼此,成为弥足珍贵的回忆.或许,我们走歪了路,分岔到了彼端,无法维持夫妻的身份.
但,没有关係.
在我回答他「边际,你演得真好,好到让我想变成你的永久粉丝、你的女朋友.」的那一刻开始,我的灵魂,为他而隽永.
九年后,他的眼底依旧闪烁如繁星.
「能够和妳交往,是我的荣幸.」说完,他羞涩地转头,用羡慕的目光看着学生们,「表演是门艺术,望他们能好好珍惜,站在舞台上的机会.」
「那为什幺你不珍惜呢?」一直纠缠问这个问题,实在很烦人.可我不能放弃,无法漠视边际的牺牲.「这几天我想了很多,大致明白你为何要演电视剧－－不是说电视剧不好,是你不喜欢那些剧情、剧本,等同不适合你.」
边际沉默片刻,才缓缓开口:「……我离开的隔年,剧团解散,大伙各奔
东西.就像张爱玲写的、温瑞凡说的那样,我回不去了.不可否认,我与妳父母的矛盾,迫使我在当初做那样的决定,可是璟宁,我是成年且成熟的大人,我能够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.」
咬着下唇,真正听他承认,心里的滋味并不好.
「没能给妳一个安稳的生活,让妳劳心劳累,是我的错.我始终认为,我配不上妳,妳拥有更好更璀璨的人生.所以,我拜託妳－－」
「你不要拜託我.」打断边际的话,我的鼻子又酸又涩,强忍着不哭,「换我拜託你,要对自己好一点,别老想着我.我并不软弱,无须你处处呵护、退让.过去是我自私自利,没有顾全你的立场和情绪.未来我不会了,我会改变粗枝大叶的个爱,就像是我和你说的那样.」
努力地变好,修正那些鲁莽、毛躁和不贴心.
「再说,我不认为这件事情会回不去.你交给我,我会一个一个去联繫,看他们在做什幺,是否想要重圆旧梦.如果没办法凑齐,我也会帮你找到,最适合你的舞台.」
「妳不需要这样.」
「我需要.」我需要主动去面对这件事、正视我们之间的问题.而非打混摸鱼,混了一个月,在离别的那天,哭哭啼啼地喊着捨不得.
当边际成为我受伤时的避风港,我也要变成能让他停靠休息的港湾.
「边际,你唯一要做的,便是相信我.你能够相信我吗?」
满腔的欲言又止,最终败在我的渴求下.边际垂下眼帘,近乎叹息道:「我怎幺不相信,我最喜欢的顾璟宁呢.」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