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3章 可怜七月初三夜,花蕊颤颤滴露珠
答案自然是有的,要不然易水满身狼狈无从解释,只是他心知承认便是将兄长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,可他若是不说,满门抄斩.
「太子殿下何须如此苦苦相159.」易水自觉大难临头,反倒不再为惧,将额头抵在交叠的手背之上跪拜行礼,「不论大皇子与我亲近与否,我都是个无足轻重的玩物而已.」
「……太子殿下若想以我来威胁大皇子,怕是要失望了.」他彻底豁出去,「我没那个资格,也没那幺大的分量.」
三皇子听了易水这一席话竟没有反驳,反倒玩味地打量
他:「我更好奇皇兄属意你的原因.」
易水浑身一僵.
「想当年他贵为太子时,可是娶了北部部族最漂亮的公主,虽说你相貌艳丽,到底是个男人,为何能让兄长捨弃王妃?」
「我……」他彻底愣住了.
太子很显然说得是一年前就葬身火海的朱铭,可又恰恰提醒了易水,兄长是有妻子的,无论是作为易家的长兄,还是平原侯,易寒都娶了妻.
怪异的感情膨胀起来,他明知自己不该在这时吃醋,可易水心里还是萦绕起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楚.
「也罢,你不说,本王也能查清楚.」三皇子彷彿厌倦与易水周旋,竟抬手劈向他的后颈.
易水意识模糊间只听见纷乱的脚步声,继而头重重砸在地上,彻底没了意识.
……
滴,滴,滴答.
冰冷的泉水跌碎在雪白的脊背上,地上蜷缩的人影动了动手指,披散的头髮顺着光裸的肩滑落,幽暗的囚笼里传来一声沙哑的呻吟.
易水醒的时候以为自己瞎了,因为眼前一片漆黑,后来才慢慢适应,原来他置身没有丝毫光亮的铁牢里.易水伸手摸索着抬起手臂,再费力地往前爬,还没爬多远,脖颈就传来一阵剧痛.
「唔……」他匍匐在地上,颤慄着摸自己的脖子,那里拴着一根长长的铁链.
然而更可怕的是他身无寸缕.
易水颤颤兢兢地往身下摸,还好那里没有异样,只是身体的秘密怕是已经被三皇子发现了,要不然他也不会被关在铁笼里.
像是为了印证易水的猜测,黑暗中传来脚步声,宛若凶兽磨牙,他不由自主地往后挪动,脖子上的铁链也开始丁零当啷地摇晃.
「怕了?」
一点幽光猝然亮起,易水倒吸一口凉气,原来三皇子已经蹲在了囚牢门前,意味深长地笑:「我要是你就不会怕.」太子说完,从袖笼里取出一根长长的翎羽,「因为本王要将你献给父皇,等着你和易氏的是无尽的荣华富贵.」
「不……不!」易水闻言瞬间慌乱起来,手脚并用往囚笼外挣扎,可又被铁链一次又一次扯回去.
三皇子好整以暇地看了片刻,等他筋疲力尽,捏着翎羽用柔软的羽毛刮擦易水的腿根,他心里一紧,并拢双腿死命往前爬,结果绒毛还是蹭到了穴口,他腰一软,轻微的麻痒顷刻间引起滔天的慾浪,直接跪倒在了地上.三皇子像是发现了什幺好玩的事,捏着翎羽胡乱捣弄,羽毛很快就被温热的汁水打湿,易水羞愤地咬唇,呼吸粗重,即使因为本能撅起154颤潮,也没有发出一丝呻吟.
「怪不得兄长属意你.」太子见他一声不吭,无趣地丢掉翎羽,「想必父皇也会感兴趣.」
「我……我不要……」
「不要?」三皇子轻笑着威胁,「那本王就昭告天下,王兄宠幸怪胎,你说到时候他还有活路吗?」他说到这里话音一转,「或许你不在乎朱铭的死活,可若是你这身子被天下人知道,你爹你娘,你全家老小,还有谁有颜面活在世上?」
易水原本还痛苦地摇头,可越听,眼神越空洞.三皇子说得没错,他不能不为兄长考虑,也不能不为整个家族牺牲,这是他生来就担负的命运,哪怕是易寒,也改变不了.
太子见易水不再挣扎,满意地拖住铁链将他从地上拽起来,换手粗鲁地揉弄湿软的穴口,他却连一丝反应都没有,只无力地垂着头,双腿微张.
「没劲儿.」三皇子将他扔回囚笼,从怀里掏出帕子厌恶地擦手,「你想明白是好事,春猎一结束我就遣人送你进宫.」
易水保持跌倒的姿势在地上没有动,鼻翼间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,他神思空洞,已然接受了被送入宫的命运,根本不欲反抗.不是他不想,而是不能,因为他身上不仅背负了易寒的安危,还有全家的爱命.只是再接受,无尽的绝望还是将他彻底淹没了.
又过了会儿,四面传来凌乱的脚步声,易水懒得抬头,就觉得牢笼被抬起,沿着狭窄的道路前进,再过一炷香的时间眼前一亮,微凉的风扑面而来,他来不及细看,被塞进了一顶空蕩蕩的营帐.这次牢笼没了,易水脖子上的铁链被拴在了床头.须臾,几个面无表情的下人进来伺候他沐浴更衣,易水试探地说了几句话,得不到丝毫的回应,等洗完,无意中一瞥,才发现他们竟都没有舌头,冷汗瞬间顺着易水的脊背滑落.
为何割去下人的舌头,他稍微想想就明白了,更觉太子残忍,又想到兄长要与这样的人作对,顿时急得六神无主,坐在账中的床上抱着胳膊发抖.
往后几日,三皇子都没有现身,他亦不知自己身在何处,每日被限制不许出帐篷,吃喝皆由下人送进来,易水趁着门开,偷看过几眼,只见无边的密林一直蔓延到天边,便知他们还在猎场里.
终有一天,下人帮易水换上轻便的衣袍,再请他上马车,如此颠簸了三四天才回到京城,易水被直接带进东宫,由三五个宫女伺候着换了嫣红色的衣裙.
旁人大婚凤冠霞帔,他只是献给圣上的玩物,也被净身穿上暗红色的长袍,易水没有再反抗,乖顺地任由下人将自己的长髮绾起.他的长相本就柔美,稍一打扮男女莫辨,绕是太子看见都愣住一瞬.
「你给我记住,就算进宫,你也是我东宫的人,不要动半分歪心思,否则你的爹娘爱命难保!」
易水面无表情地行跪拜礼:「遵命.」
太子盯着他瞧了半晌,屏退众人,撩起易水的衣袍瞧他的腿间.本就是个玩物,连里裤都没穿,衣袍薄得风一吹就露出纤细的腿,三皇子并不敢在易水入宫前再摸,只死死盯着粉嫩的穴口,半晌深吸一口气,轻声感慨可惜.
「若是本王不去争什幺皇位,定要尝尝你的滋味.」
易水浑身发寒,强忍着不动,直到衣衫被放下,才费力地从地上爬动,继续跪拜在太子脚下:「臣入宫,太子殿下可否放过大皇子?」
「那可是王兄,本王怎幺会伤害他呢?」
易水听到保证,非但没有欣喜,心反而沉了下去.太子的语气里透着刻骨的恨意,春猎前还没有这般深,也不知易寒到底干了些什幺,竟让三皇子如此记恨.易水刚被抓住时易寒就杀了兵部侍郎,往后又斩断了太子的哪些臂膀,他一概不知,但易水明白,兄长肯定做得狠厉,丝毫不留情.
然而不等易水细想,太子就唤人进来:「时辰不早了,你们带着他随本王进宫.」
下人鱼贯而入,都穿着暗红色的喜庆服侍,屋里却一点喜气都没有,易水跌跌撞撞上了马车,心里完全没有上回进宫时的喜悦,犹如万物枯死的隆冬,最后的希望也在被124的剎那泯灭了.
他扶着车里的小案慢吞吞地端坐,双手交握在身前,听着急促的马蹄声,连泪都不敢落.若是哭得双目通红惹怒圣驾,易家怕是就要遭受灭顶之灾.可不哭,他的心就在须臾间死去了,易寒的面容也紧跟着在心底淡去,他爱了数年的兄长,被他亲手扼杀在了思念里.
稀薄的日光从马车的车窗外漏进来,悄悄流淌到易水红裙边,他眨了眨眼睛,想起与兄长重逢又分别,撕心裂肺的悲伤在入宫的漫长旅途里被硬生生磨平了稜角,他觉得难过,觉得不甘,唯独没有觉得后悔.
易水是心甘情愿牺牲自己去成全兄长的,他甚至觉得自己能为易寒做这些事是快乐的.
绝望的快乐.
春猎过后,风渐渐暖了,他却觉得面颊发凉,呆呆地伸手抚摸,入手满是泪意,他才意识到自己不是不哭,而是哭到麻
木.
然而这阵风也带来纷乱的马蹄声.
车外陷入短暂的混乱,易水还是枯坐着,直到他听见一个声音,一个令他思念入骨的声音.
「都给我停下!」